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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同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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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特調?”葉驍在電話裏的聲音陡然拔高,“不是你是不是想走人了!他酒量多大點兒啊你給他喝你度數最高的特調!”

一手拿著手機,一手還得堅強表演花活的調酒師一臉悲痛:“驍哥真不是我的錯,我只知道他是來找你的,上哪知道他是你男朋友啊,你一般兄弟來找我調酒不都調這個度的嗎?他說想喝我調的酒,我不也就習慣性的給他調了……驍哥別生氣了,你先過來行不?他好像睡過去了,要我抱他去你休息的床上嗎?”

“你他娘的敢抱!”葉驍吼了一嗓子,“給我把人看好了,我就過來!”

等葉驍快馬加鞭的趕過來的時候,江景已經醉醒了,恍惚的呆坐著。

“江景,”葉驍過去把他抱了起來,又狠厲的瞪了調酒師一眼,“下次註意點!”

調酒師忙不疊點頭:“驍哥我知道了,知道了。”

江景一被葉驍打橫抱在懷裏,就主動的摟住了他的脖子,顫顫巍巍的去吻他的下巴。

這可是大庭廣眾的清吧,葉驍還是不想在這麽多人面前做這種親密的事情的,他連忙抱著江景,撞開清吧的隔門,去了自己休息的房間。

“葉驍,”江景被放到床上後,仰面懶散的瞇著眼睛看著葉驍,“我放假了。”

“我知道,”葉驍移開目光,去幫他脫鞋,“不放假你能過來喝酒?”

“我好想你啊,”江景突然坐了起來,伸出手想去抱他,“你在哪呢?”

蹲在地上給他脫鞋的葉驍:“大爺,我蹲著呢。”

江景戀戀不舍的把手收回去,小聲的“哦”了一聲。

葉驍幫江景把鞋脫完之後,又幫他把外套毛衣牛仔褲脫了,整個人就剩套秋衣秋褲躺在被窩裏。

“醉了就好好睡一覺,”葉驍過去幫他掖好被角,覆而又在他嘴角上親了一口,“我就在外面,什麽時候醒了,哥帶你去吃好吃的。”

江景又想把手從被窩裏伸出來去抱他,說話語調很委屈:“可是我想要你。”

“不可以,”葉驍把他露了個指頭的手又塞了回去,“我也想要你,但我可不想和醉了的人做|愛,我要你,是要你清清楚楚的感受我,而不是現在這樣。”

他說完又在江景額頭上親了好幾下,才起身去把窗簾拉上了,然後關燈,最後他輕輕地去了廁所。

江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想了想事情,但腦子跟團漿糊似的扒拉不清楚,他就這樣恍恍惚惚的睡著了。

葉驍拿冷水洗了把臉,看著鏡子裏那張欲求不滿的臉,深覺自己光輝偉大到吊打柳下惠了。

“右手啊我的神之右手……”葉驍小聲哼哼了幾句,靠在墻上把手伸了下去。

寒風拂面而過,薛言把紙盤扔進垃圾桶,拍了拍手準備繼續往前走,卻被薛寧抓住了手腕,將他往後一帶,拿大衣裹住了他。

快十一點的學校外面並沒有多少行人,但路燈依舊明亮晃眼,薛言閉了閉眼睛:“你又抽得哪門子瘋呢?”

“別回宿舍了唄,”薛寧把他裹得更緊了,“跟我回去好不好?”

“薛寧,”薛言深吸一口氣,“這要是被人拍了,明天學校貼吧頭條就是咱倆了——震驚,籃球隊長半夜與不明男子在垃圾桶旁摟摟抱抱,究竟是道德的淪喪……”

“是我的淪喪,”薛寧接過話,繼續撒嬌,“跟我回去好不好,哥?哥哥?”

薛言恨不得抽之前說喜歡他撒嬌的那個自己一掌,嘴欠的下場就是這臭小子能得點顏色就開染坊了。

“哥哥,”薛寧把臉埋在他頸側細細親吻,“你要是再不同意,我們這個姿勢明天就真得上貼吧頭條了。”

薛言被他吻得半邊身子都麻了,他推了推薛寧,啞著嗓子說:“放開我,我跟你回去。”

薛寧立刻大大方方的放開他哥,美滋滋的拉著他哥的手轉身往租房那邊走。

竹城夜晚的寒風更加凜冽,趙軒和方桉一起在從後備箱往外拿行李,冷風吹動他們的發梢和衣角,但因為內心的炙熱,他們並未覺得有任何寒冷。

一個小時前。

宋蓉終於梨花帶雨的哭完了,邊擦眼淚邊教訓方桉:“你是要氣死你媽嗎?”

方桉當時眼睛也已經紅了,他搖搖頭:“不是,我是想征得你們的同意。”

宋蓉繼續擦眼淚:“要我死活不同意呢?”

方磷在旁邊提了一句:“可老婆你前面說了橫豎你到最後會同意的……”,話沒說完,就被老婆擰了一把耳朵。

“要是我死活不同意呢?”宋蓉又把問題重覆了一遍,這一次目光看向了趙軒。

“那就慢慢來,”趙軒說,“堅持下去,我相信,只要我做好了,總有一天你們會滿意,會同意我的。”

“說的好聽,那你在車上當著我面和我兒子摟一塊兒啃是什麽意思啊?”方磷往身旁桌子上狠狠拍了一掌,“我當時都快被氣死了!”

方桉過去按住了他爸的手:“爸,聽我說。”

方磷掙紮著還想拍一掌,要不總覺得渾身不得勁,但被兒子按著又沒得辦法,只能兇著吼:“你說!”

方桉說:“爸,是你兒子我主動摟著趙軒親的,不是他的錯。”

趙軒立刻補了一句:“也有我的錯。”

方磷用力把手從方桉手裏抽了出來,又拍了一掌桌子,在心裏感慨舒坦的同時繼續怒吼:“你倆唱雙簧呢!”

“行了行了,”宋蓉拉了方磷一把,“抱著你那老手一邊揉揉去,成天兒見的拍這拍那的,不嫌手痛呢。”

方磷抱著手,兇狠的瞪了趙軒和方桉一眼,默默的找了個角落坐著搓手板去了。

“趙軒,”宋蓉問,“你現在在哪兒上大學呢?”

“阿姨,”趙軒坦誠道,“我高一都還沒有讀完就沒有再讀書了,我當年突然不告而別,也是因為我爸突然從外面回來了,他當時都有七八年沒有回來過了,一回來就不講道理的幫我把學退了,把我和我媽都帶走了。後來在外面,我才知道他這些年在販毒還收高利貸,也算有點小錢,把我和我媽接過去後,我被他逼著,也只能天天去收高利貸,後來他發現我電腦技術還不錯,就讓我去幫他去黑販毒現場的錄像。”

“不過他也會給我錢,因為有求於我,我把那些錢和收高利貸的錢一起攢下來,後來在方桉學校外面開了家店。”

“其實這幾年,我幫我爸黑的錄像還有他那些販毒的證據,我都一直在向認識的一個警察傳遞,就相當於你們看電視,潛藏在犯罪團夥裏的間諜,這樣的一個角色吧,前面一段時間,那個警察終於借由我傳遞的消息,揪出了由我爸展開的一整條販毒鏈,最後我爸和我媽終於被抓了……”

“阿姨,我跟你說這些,不是為了要獲得你同情可憐,我只是想把這些不堪的事情都告訴你,畢竟你不可能把兒子交給一個你不清不楚的男人,但如果阿姨你介意我過去的這些,又或者是說嫌棄現在的我沒有出息,那我……那我也依舊不會退縮的。”

“我會努力,”趙軒把手握成拳,“努力賺錢,努力成為一個可以配得上方桉的人,阿姨,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?”

方桉眼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紅透了,他帶著哭腔說:“媽,趙軒這些事,他之前都沒有和我說過,我只知道他小時候很難,也想過他這幾年肯定也過得很辛苦,但我沒想到,他會這麽不容易。媽,你就同意我們吧,我想對趙軒好,我想要他從我們在一起開始,都不用再受任何委屈了。”

最看不得孩子受委屈的宋蓉其實聽到一半就早已經心軟了,要不是顧及著還要端著做父母做家長的架子,她估計這會兒早就已經心疼得淚流滿面了。

“你不後悔嗎?”宋蓉壓著心疼問方桉,“我這輩子就準你這一次,你後面要是和趙軒分手了,再帶著別的男人或女人回來,就是在這跪三天三夜,我也是不會同意的。所以方桉,你確定了嗎?是趙軒這輩子就不會變了嗎?”

她這樣問其實是為趙軒要一個承諾,趙軒現在已經沒有父母,身邊也沒有一個可以為他撐腰的長輩,如果自己兒子要將來真的不負責任,那他上哪哭去?

“不會變,”方桉堅定的,一字一句的說,“是趙軒,這輩子就都不會變。”

方磷在角裏搓著手心,心裏感慨道:我兒子就是我兒子!

感慨完之後,又後知後覺的想:不是什麽玩意兒啊,他爸我還沒同意呢!

“我是什麽樣的人,”方桉繼續說,“爸媽你們其實都應該很了解吧,我如果不打算去做這件事,我就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站在你面前,哪怕是做戲都不會。我從來都不想做讓你們失望的人,就像初中高中的時候,我會貪玩,會瞎鬧,但到了正經的時候,我也會比任何人都努力……所以,就像你們從小到大都相信我一樣,請最後,再相信我們一次。”

“行了行了,”宋蓉拿手捂著臉,“方大磷我遭不住了,反正我是同意了,你看著辦吧!”

方桉和趙軒同時松了口氣。

只要宋蓉同意了,像方磷這樣的寵妻狂魔是不可能不同意的。

果然,方磷揉著掌心,不情不願的說:“當家做主的都同意了,我還能怎麽辦?寵著唄。”

方桉和趙軒對視一眼,相互笑了笑。

天下父母心,絕大多數心疼孩子的父母其實必然都是這樣的,他們其實也都心有不甘,但在孩子們面前,再多的不甘也全部都會被愛融化。

是無可奈何,也是為愛付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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